就是我

內文有「時空旅人之妻」的故事情節，尚未閱讀者，請自行斟酌。

如果愛你，意味著一輩子的等待；即便我知悉最終將有你我的交會，我想，我依舊沒有勇氣繼續愛你。

昨天，看完了之前同事所推薦的一本小說，The Time Traveler's Wife (by Audrey Niffenegger)。剛剛找了一下，台灣已經有譯本了，就叫做時空旅人之妻。好看嗎？值得推薦嗎？其實我有點矛盾。當我在看的時候，的確情節很吸引人，讓我有點像上癮似地，想要一直看下去。拿著一本厚厚的小說，又哭又笑的我，在那閱讀的過程中，感性又戰勝了我的理性。可是，當我闔上書的那一刻，卻無法因而讚嘆那所謂偉大的愛情。Henry和Clare的愛情，我不稀罕，在自私和等待中循環的愛情，讓我感受不到幸福的存在。

如同書名，Clare一直處在於附屬的腳色。「Someone's Wife」像是禁箍似地讓她失去了自己，也讓她的一生都在等待。小時候的她，等著從未來出現的Henry，那個自稱是她丈夫的男人。終於在現實生活裡遇到Henry的她，等待著那隨時會遊走時空的丈夫回家。以為自己徹底失去丈夫後的她，又因為信中的一句話，因為那會穿越時空的丈夫說過他們會再相遇，她等待到白髮皤皤。

沒錯，Henry無法控制遊走時空這件事。如果可以，我想，他也不願意重複地經歷過去的悲劇，更不想一再地去面對他無法改變的過去。而Clare的愛，是支持他的動力。之於Clare，他的愛也是她的動力。只是整個情節，就像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鷄一樣的矛盾。如果未來的Henry沒有進入過六歲Clare的生命裡，她還會如此地執著於在現在尋找他的存在嗎？他們會相遇，進而相愛嗎？我懷疑著。

很多行為，好像在被冠上「愛」之後，就可以被合理化。因為我愛你，所以我這麼做或是那麼做。更甚的是，因為我愛你，所以「你」要這麼做或是那麼做。「我愛你」中的你，不再只是單純的受詞，那個你像是有盡不完的義務和責任。為什麼？因為被愛，就必須如此嗎？

是什麼樣的信念，讓她願意用一輩子等待？等待那不知道何時會出現，也不知道何時會離開的他。書中的第一頁，有這樣的一句話「Why is love intensified by absence?」。為什麼？因為有所期待。Clare願意等待，也是因為她知道在未來有一個她所期待的結果等待著她。雖然沒有確切的時間，但是她知道她會遇上她的丈夫，她知道即便在他的肉體離開多年之後，他們依然會見上一面。她的信念中，是因為有知道的成分在。如果一切都是未知，她會依然如故地等待嗎？

我不相信遠距愛情，更何況是加上時空間隔的感情。現實中的愛情，沒有所謂的知道。我們一直為了那未知而努力著。相遇之後，我們不知道會不會幸福地相戀著；相戀之後，我們不知道會不會長久地相守著。如果我可以知道一段感情的最後，我會願意等待嗎？我想我不會。那個等待的過程太傷身也太傷心，而我也失去那個為了未知而努力的機會。愛情美麗著，因為有兩個人的努力。